很久以前,我家後院種有一片香蕉林。香蕉樹在雜草叢生的園地上長得參差不齊,零亂不堪。猶如一座小森林,又像亂葬崗陰森森怪恐怖的。
這裡也是孩子們童年時玩捉迷藏的好地點。離後院100尺左右有一座公共廁所,這座公共廁所是政府為方便那些沒錢建廁所的人而築的,因為那個年代,我們鄉下還沒有完善的排水系統;亦沒有所謂的化糞池,所以多數人家都沒有私人廁所。
由於這是公廁,所以平時缺乏打理與清洗,加上公眾沒有公德心,可以說是隨處排洩,導致公廁周遭骯髒不堪。而且舊式的公廁,是採用空桶盛裝排洩物的,不必沖水,臭氣燻天。所以上這類公廁,大家都必須步步為營,一個不小心踩到了“地雷”,可就叫苦連天了。
每天早晨,一架政府派來的大卡車便會前來把糞桶抬走,換上另一個清潔的空桶。有時候,遇上這輛我們稱之為“冰淇淋車”的兩三天都沒到來時,桶裡的糞便便會滿得溢流出來,這些溢出的一堆堆糞便,常常可以把廁所後面好幾方尺的地面都沾污,看了不禁令人卻步。這種臭味燻天的環境,成了蒼蠅的溫床,不管是糞桶裡,地面上,踏板上都爬滿蛆蟲,若不是人有三急,相信沒有人可以忍受在這裡蹲上10秒鐘。
這麼一處令人噁心的地方,卻仍然嚇不跑每天那一群為數2、30人的男男女女,一個個沉迷於賭而忘了髒和臭的賭徒。
這一群男女,是村內出了名的賭鬼,幾乎每一天,他們都會風雨不改的聚集在公廁旁的香蕉林下,在那一處蔭涼的地面舖上紙張,也不管那裡有多臭,多亂,多髒,便圍起來賭個天昏地暗。偶爾臭味隨風飄來,竟也奈何不了這些正賭得眼睛火冒金星的人。雖然警方人員到此突擊過好多次,也逮捕過一些人,但是這些當時還作鳥獸散,逃得狼狽的人,過了好一陣子又死灰復燃的在那裡聚賭起來。
哥哥和我是這裡的小淘氣,又是地方上的小霸王。由於厭惡那些日賭夜賭的人,所以常常一個走一個爬的到賭場邊叫嚷搗蛋。這些賭徒既好賭又害怕驚動旁人,所以對我們兄弟倆的出現感到非常的不安。為了不讓哥哥和我到賭場上去搗亂,賭徒們後來竟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,他們給我們一人兩毛錢,要我們守在外邊把風,以便在警方人員到來突擊時發出警報,高喊“馬打(1)來囉!”這個辦法,不但可以讓他們更放心的賭博,還可以打發我們兩兄弟。
開始的時候,哥哥和我總算被收買了,整天呆呆的站在路口,看看有沒有警察,可是後來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妥,我們本來就討厭人家賭博,怎麼如今卻成了這些賭徒的“工具”呢?於是我們想著想著,終於改邪歸正……
“馬打(1)來囉!”
我們兄弟這麼一喊,香蕉林裡登時一片混亂,賭徒們聞風喪膽,個個落荒而逃;有者來不及穿鞋;有者來不及收錢;有者嚇得魂不附體,即時躲進公廁……這種種狼狽不堪的情景,叫我們兄弟倆看得目瞪口呆,我們做夢也想不到這隨口喊出的四個字竟能造成如此強烈的反應。
雖然,我們找到了一個既好玩又刺激的玩意,可是換來了母親給我們的一頓打。盡管如此,頑強的我們卻不曾向“惡勢力”低頭,偶爾心血來潮的時候,一樣來個:“馬打來囉!馬打來囉!”直嚇得他們這些賭徒一個個屁滾尿流。
注:(1)“馬打——警察的意思”。
(星洲互動‧供稿:沈偉鴻《我一定要站起來》‧2001/09/04)
這裡也是孩子們童年時玩捉迷藏的好地點。離後院100尺左右有一座公共廁所,這座公共廁所是政府為方便那些沒錢建廁所的人而築的,因為那個年代,我們鄉下還沒有完善的排水系統;亦沒有所謂的化糞池,所以多數人家都沒有私人廁所。
由於這是公廁,所以平時缺乏打理與清洗,加上公眾沒有公德心,可以說是隨處排洩,導致公廁周遭骯髒不堪。而且舊式的公廁,是採用空桶盛裝排洩物的,不必沖水,臭氣燻天。所以上這類公廁,大家都必須步步為營,一個不小心踩到了“地雷”,可就叫苦連天了。
每天早晨,一架政府派來的大卡車便會前來把糞桶抬走,換上另一個清潔的空桶。有時候,遇上這輛我們稱之為“冰淇淋車”的兩三天都沒到來時,桶裡的糞便便會滿得溢流出來,這些溢出的一堆堆糞便,常常可以把廁所後面好幾方尺的地面都沾污,看了不禁令人卻步。這種臭味燻天的環境,成了蒼蠅的溫床,不管是糞桶裡,地面上,踏板上都爬滿蛆蟲,若不是人有三急,相信沒有人可以忍受在這裡蹲上10秒鐘。
這麼一處令人噁心的地方,卻仍然嚇不跑每天那一群為數2、30人的男男女女,一個個沉迷於賭而忘了髒和臭的賭徒。
這一群男女,是村內出了名的賭鬼,幾乎每一天,他們都會風雨不改的聚集在公廁旁的香蕉林下,在那一處蔭涼的地面舖上紙張,也不管那裡有多臭,多亂,多髒,便圍起來賭個天昏地暗。偶爾臭味隨風飄來,竟也奈何不了這些正賭得眼睛火冒金星的人。雖然警方人員到此突擊過好多次,也逮捕過一些人,但是這些當時還作鳥獸散,逃得狼狽的人,過了好一陣子又死灰復燃的在那裡聚賭起來。
哥哥和我是這裡的小淘氣,又是地方上的小霸王。由於厭惡那些日賭夜賭的人,所以常常一個走一個爬的到賭場邊叫嚷搗蛋。這些賭徒既好賭又害怕驚動旁人,所以對我們兄弟倆的出現感到非常的不安。為了不讓哥哥和我到賭場上去搗亂,賭徒們後來竟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,他們給我們一人兩毛錢,要我們守在外邊把風,以便在警方人員到來突擊時發出警報,高喊“馬打(1)來囉!”這個辦法,不但可以讓他們更放心的賭博,還可以打發我們兩兄弟。
開始的時候,哥哥和我總算被收買了,整天呆呆的站在路口,看看有沒有警察,可是後來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妥,我們本來就討厭人家賭博,怎麼如今卻成了這些賭徒的“工具”呢?於是我們想著想著,終於改邪歸正……
“馬打(1)來囉!”
我們兄弟這麼一喊,香蕉林裡登時一片混亂,賭徒們聞風喪膽,個個落荒而逃;有者來不及穿鞋;有者來不及收錢;有者嚇得魂不附體,即時躲進公廁……這種種狼狽不堪的情景,叫我們兄弟倆看得目瞪口呆,我們做夢也想不到這隨口喊出的四個字竟能造成如此強烈的反應。
雖然,我們找到了一個既好玩又刺激的玩意,可是換來了母親給我們的一頓打。盡管如此,頑強的我們卻不曾向“惡勢力”低頭,偶爾心血來潮的時候,一樣來個:“馬打來囉!馬打來囉!”直嚇得他們這些賭徒一個個屁滾尿流。
注:(1)“馬打——警察的意思”。
(星洲互動‧供稿:沈偉鴻《我一定要站起來》‧2001/09/04)